很快,場館的工作人員就把筆墨紙硯送了上來。
于韋政站在一旁對楚南冷笑道:“小子,這可是上好的宣紙和硯臺,你可別糟踐了!”
“放心吧,肯定比你鬼畫符強。”
楚南也是絲毫不客氣的反駁了一句。
“你……”于韋政被氣的面紅耳赤,看著楚南點了點頭:“好好好,那我就要看看你能寫出什么大作!”
說完,于韋政冷哼一聲便退到一旁看楚南操作起來。
“小舒,會研墨嗎?”
楚南也懶得理會他,而是對孫小舒輕笑道。
“會的,楚南哥哥我來幫你。”
孫小舒點了點頭,然后走到桌案前,用水打濕了墨臺開始輕輕研磨起來。
楚南笑著點了點頭,趁著這個工夫他也沒閑著,將宣紙用鎮尺撫平壓好以后,又拿起毛筆開始掂量起來。
“這小子,看起來還真的有點像行家呀。”
周圍的人看見楚南的這一套流程,紛紛又點了點頭。
一般真的會書法的人都知道,毛筆才是書法里最重要的東西,哪怕是最好的毛筆,用時間長了也會有些雜毛和瑕疵,如果把這些雜毛去掉以后,那書寫起來的質量將會有著質的飛躍。
“這筆太過于瑕疵了,是在學校門口用兩塊五買的吧?”
楚南揪掉上面的雜毛再次掂量了一下以后,回頭對工作人員道。
工作人員頓時臉色一紅,沒有回答,因為的確如同楚南所說,這就是那種非常廉價的毛筆。
“怎么?小子,這筆還配不上你了?”
于韋政還以為楚南這是要找借口,連忙上前一步冷笑道:“要是不行,趕快給我賠禮道歉滾蛋,別在這里丟人現眼!”
“古人云:工欲善其事,需先利其器。”
“我連家伙事都沒準備好,怎么能啪啪啪的打你臉呢?”
楚南回頭對于韋政微微一笑,嘴里得理不饒人道。
“你……好,想打老夫臉是吧。”于韋政怒不可遏的點了點頭,然后對工作人員道:“去,把你們這里最好的狼毫拿上來,我倒是要看看你小子是有真本事,還是只會承口舌之快!”
“上好狼毫?于會長,這會不會……”
工作人員一聽這個頓時臉色都有點難看了,這小子要是會書法還好,要是不會,那這上好狼毫豈不就是糟蹋了?
“啊什么啊?快點去啊,我跟你們館長可是好朋友,難道還要我親自去找他要?”
于韋政見工作人員居然還敢猶豫,頓時大怒道。
“這……好吧。”
工作人員無奈,只能點頭答應下來。
“等一下,我不需要上好狼毫,給我準備一只羊毫即可。”
但是這時,楚南卻是攔住了工作人員道。
“羊毫?”
工作人員還以為自己聽錯了,回頭對楚南問:“你確定要羊毫?”
“沒錯。”
楚南點了點頭。
“什么?這小子要用羊毫?”
周圍的人聽見楚南要求,也是傻眼了。
眾所周知,凡是會書法的都知道,因為羊毫筆鋒偏軟,非常適合新人練筆力,幾乎是每個初學者都會用羊毫來練習。
然而,他們不知道的卻是毛筆軟不一定能練出筆力,筆力主要是靠主動發力來練習,而羊毫太軟反而容易養成拖著毛筆走的壞習慣,不利于主動發力習慣的培養。
在明清時期,除了一些大家會用羊毫以外,幾乎其他人都是用硬筆,因為硬筆才能更好的彰顯書法的美。
于韋政聽見楚南居然要用初學者的筆來寫,頓時哈哈大笑起來:“小子,我本以為你有兩把刷子,沒想到你就是一個小白!行,既然你要用羊毫,那就給他準備羊毫!”
羊毫雖然也珍貴,但是要和上好狼毫比起來,那還是差距甚遠,所以工作人員直接二話不說便點頭答應下來。
不一會工夫,一只羊毫毛筆就送了上來。
楚南拿著手里掂量了一下,然后點了點頭:“雖然不咋地,但是勉強還能用。”
說完,楚南伸手用毛筆沾染了一些墨水,站在原地沉思起來。
片刻后,楚南想好自己要書寫什么了,于是對于韋政淡淡一笑道:“看好了!”
隨后,楚南大手一揮,便在宣紙上筆走龍蛇起來。
當楚南揮舞起毛筆后,此時他整個的氣勢都變了,變得好像更加沉穩,更加出塵了。
當筆鋒落在宣紙的一瞬間,頓時一條條橫豎撇捺勾勒而成的字體出現在眾人眼里,這些字體在楚南書寫出來后,頓時就好像賦予了生命一般的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。
一息時間過去,兩幅大字直接就呈現在了眾人眼前。
“好了。”
楚南回鋒收筆,動作一氣呵成。
孫小舒側著小腦袋看著宣紙上的字跡,輕聲念道:
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強不息。”
“地勢坤,君子以厚德載物!”
當念完這兩句后,孫小舒頓時眼冒小星星起來,看著楚南一臉崇拜道:“哇,楚南哥哥,你好厲害啊!”
楚南輕笑一聲,抬眼看向于韋政問道:“怎么樣?”
于韋政沒想到楚南居然真的會書法,而且還能寫這么好,頓時臉色氣的通紅,但是他自然也不會承認楚南寫的比自己好,于是死鴨子嘴硬道:“就這?我還以為多厲害呢,你就是入門級別罷了!”
“對對對,頂多入門級別,完全難登大雅之堂!”
周圍的人為了不讓自己丟面子,紛紛附和于韋政道。
楚南顯然早就猜到他們會玩這一出,也沒計較什么,直接把毛筆一甩,扔在了一邊。
對孫小舒道:“小舒,你知道這兩句話出自哪里?是什么意思嗎?”
“知道,楚南哥哥。”孫小舒點了點頭,然后朗朗回答道:“這兩句話出自周文王姬昌所著的《周易》,其中的意思是,天的運動剛強勁健,相應于此,君子處世,應像天一樣,自我力求進步。剛毅堅卓,發奮圖強,永不停息;大地的氣勢厚實和順,君子應增厚美德,容載萬物。”
“沒錯!”
楚南一拍巴掌,然后一臉輕笑的看向于韋政等人道:“這句話也是送給你們的,只會阿諛奉承,溜須拍馬,也配稱為讀書人?可笑!”
而后,楚南轉身拍了拍孫小舒小腦袋瓜道:“小舒,看見了嗎,這就是人性這就是社會,在這個充滿虛偽的年代,就連藝術也會被人淪為攀龍附鳳的工具。”
“我明白楚南哥哥,我以后一定遵從本心,不會趨炎附勢!”
孫小舒狠狠的點了點頭。
“那就好,這里已經沒意思了,我們走吧?”
楚南哈哈一笑,拉起孫小舒就朝外面走去。
于韋政等人見楚南他們離開的背影,頓時一個個臉色都氣成醬紫色。
打他們臉也就算了,到最后還旁敲側擊的羞辱他們,這著實讓他們怒氣橫生。
就在眾人正準備對楚南離開的背影口誅筆伐時,忽然一個白須老頭緩步走到了楚南寫的這副字畫面前。
當他看見桌子上的幾個大字后,先是一愣,旋即內心狠狠一震,直接趴在桌子上仔細觀看起來。
“天行健,君子以自強不息。地勢坤,君子以厚德載物!這……好字,好字啊!”
片刻之后,白須老頭起身,顫抖著身子激動問道:“這副字,是誰寫的?”
眾人聽見聲音,這才轉頭看去。
“歐陽大師!您什么時候來的?”
眾人看見老者以后,頓時愣住了,于韋政第一個反應過來,連忙走了過去問道。
但是歐陽中石卻是沒有回答他話,而是繼續追問道:“這副字,到底是誰寫的?!”
于韋政看著歐陽中石那激動的神情,頓時眉頭微微一蹙,然后不解問道:“歐陽大師,這字難道有什么特殊之處嗎?”
歐陽中石狠狠的點了點頭,回答道:“何止是特殊,簡直就是神跡啊!”
“神跡?”聽見歐陽中石的夸贊,于韋政內心再次狠狠一震,連忙問:“歐陽大師,何出此言啊!”
“因為我從這字跡里面看出一種書生意氣,意氣風發的感覺,尤其是最后厚德載物那四個字,更是有著一種君臨天下,氣勢磅礴之意!”
歐陽中石顫抖著身子回答道。
眾人聽見歐陽中石如此之高的評價,頓時一個個瞠目結舌起來。
“對了,你們還沒回答我,這字的主人到底是誰啊!”
歐陽中石再次詢問道。
于韋政一頓,內心掙扎了一下,一個不要臉的想法在他心頭涌起,他內心掙扎了一下,最終還是厚顏無恥道:“歐陽大師,實不相瞞,鄙人不才,這副字跡正是我所書寫。”
“什么,你寫的?”
歐陽中石眼中充滿了震撼。
周圍的人聽見于韋政居然要拿著楚南的字畫給自己貼金,頓時一個個都難以啟齒起來,但是礙于于韋政的身份,他們也不好多說什么。
“沒錯,鄙人對字畫剛好有些感悟和見解,便寫下來這副字。”
于韋政雖然老臉有點羞紅,但是還是咬牙堅持道。
“好!妙哉,妙哉啊!沒想到小小江都,居然還有你這種人才,光這副字畫,沒十幾年功力絕對寫不出來!”
歐陽中石也沒懷疑什么,直接拍手叫絕起來。
于韋政見歐陽中石沒有懷疑自己,也是松了口氣,然后佯裝謙遜道:“歐陽大師繆贊了。”
“沒有沒有,這字拿出去一定會震驚書法界。”歐陽中石卻是搖了搖頭,想了想后對于韋政道:“這樣,明天我會廣邀同行一起來觀摩你的字畫,你這種人才絕對不能埋沒!”
“真的?”于韋政一聽這話,頓時大喜過望,連忙點頭道:“多謝歐陽大師!”
周圍的人看見于韋政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紛紛面面相覷起來,心中對他浮起一絲鄙夷,但是最終還是什么也沒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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