傳說在水里溺水。
還感到腳脖子發涼。
就是這水里有水鬼。
水鬼會拉人進水作它的替死鬼。
好讓自己去投胎。
這時千萬不能慌張,只要快速的拍打水。
嚇跑水鬼即可。
有木棍之類的東西最好,沒有就用手。
當然,這時老一輩人說的。
后來不少人證實。
其實很多時候,落水者的腳是被水草纏住了。
看到的水鬼的長發,不過是飄動的水草。
我跟著爺爺撈尸。
見到的溺亡者。
大多也是被水草纏住上不來的。
不過也有個別不知原因的溺亡者。
甚至有過一次,爺爺撈一個溺亡小孩的尸體,在水草下發現了一具枯骨。
那副枯骨是個女人,應該有些年頭了。人人都說是水鬼找替死鬼。
具體是什么,真就說不清道不明了。
而此時。
我整個身體,逐漸的被拽下水。
我努力想往岸上游,卻沒了力氣。
眼看著頭也慢慢的浸入了水里。
我仰著頭,猛吸了最后一口氣。
等我的頭完全浸入水里。
往下這么一瞧。
啊?
我的腳邊,既沒有水草,也沒有水鬼。
竟然什么都沒有。
這可奇了怪了。
什么都沒有。
可我的腳上怎么會有一股力量在拽我。
不然,以我的水性。
不可能游不上去。
也多虧我水性夠好。
被拉進水里,還能堅持一會。
要是換做常人,必然會慌張起來,最終導致溺亡。
但是,我這口氣也不知道能頂到什么時候。
到時候,等待著我的結果還是一樣的。
就在這時。
我看到,在水底有幾顆小碎石在移動。
這些小碎石滾動著,逐漸聚合到了一起。
而且還在旋轉著,往一邊更深的水域滾去。
我恍然大悟。
這是水里的暗流啊。
就是這股暗流在不斷的拽著我。
還好這股暗流不大。
我也剛剛好能抗衡。
要是再大一點,我可能就被吸入更深的地下水域了。
剛才沒感覺到這微微的暗流。
可能是急于救人。
現在身體疲憊到了極致。
那微微的暗流,倒像有了巨大的吸力。
才把我牢牢的吸住。
對付暗流,沒更好的辦法。
就只能靠自身的力量。
可現在我沒了力氣。
只能任憑暗流把我吸下去。
我的氧氣也逐漸不足,有水開始灌進嘴里。
在我快要撐不住時。
突然一節洛陽鏟伸進了水里。
我死死抓住洛陽鏟。
隨后一股強大的力量直接把我帶出了水面。
我開始大口大口的吸氣。
跟著爺爺下水撈尸這么多年。
這還是第一次這么驚險。
我舔舔嘴唇,還有些微微發咸。
此時。
大家伙也都醒了過來。
我是被周老二和周老三給拽上來的。
他們也是往地上一癱。
還沒緩過來體力,又被嚇的不輕。
林慧慧著急的向我爬過來。
詢問我怎么樣。
我也關心的詢問她。
還好,我們除了衣服被掛破了一點。
有些地方擦破一點皮,沒有什么大傷。
其他人也都是如此。
所有人都躺在岸上的大石頭上,驚魂未定。
看了一圈,我沒發現張力。
而周老大一指旁邊的石壁上。
張力正被掛在上邊。
距離地面有個兩米高。
也不知道生死。
我們暫時沒力氣管他。
師父長長的嘆口氣說:“真是福大命大。大伙都沒事。”
“沒事?頭。你,你也太樂觀了點吧。我看我們這些人不消一時片刻。都得死。”
周老二靠著石壁坐著,一臉沮喪的說。
趙山河喘著大氣,不解的問:“老二兄弟,何出此言。我們這是逃過一劫,值得高興。”
“不過,還真得謝謝小天兄弟啊,救了我們的命。還好小伙子體力好,水性也好。真棒!小天兄弟。”
最后他舒口氣叫了我一聲。
我看向他,趙山河接著說:“回,回北京,我萬古堂的東西,你隨便挑。”
聽他說他店里的東西隨便挑。
我整個人瞬間精神不少。
萬古堂里的東西,那可都是真貨啊。
拿上一兩件,爺爺以后養老的錢算是有了。
劉天明也從剛才的驚慌中恢復過來。
他咽口唾沫說:“小天兄弟。剛才真是對不起。我差點害死你。你,你什么時候來香港,我,我帶你去吃叉燒飯。去維多利亞看歌劇。”
“對對對。天哥。”馮坤平躺著,看了我一眼,“你,你以后一定要來香港,看看香港的古董市場……”
劉天明說的什么叉燒飯,歌劇。我并不感興趣。
倒是馮坤說的香港古董市場。
讓我很感興趣。
沒想到在香港,竟然還有古董市場。
不過后來師父告訴我。
香港作為內地和世界的金融貿易口岸。
這些古董古玩生意自然也十分的發達。
比如著名的佳士得拍賣公司,就在香港。
迄今為止都是最大的亞洲拍賣中心。
當然,不僅那些,還有見不得人的黑市。
很多倒斗挖寶人和文物販子,都是通過香港把手里的東西銷出去的。
當時香港這一條暗線。
算是國內甚至亞洲最大的一條了。
沒事的話,我還真想去香港瞧瞧
此時所有人感謝我救了他們的命。
我也慶幸自己出生在天津衛。
跟著爺爺學了一身的本事。
不然,我們都得葬身在這大山中。
整座山就成了我們的墳墓。
可就在大伙都感謝我時。
周老二依然是一臉的苦瓜臉。
他癱坐著,一只手拍著腿。
吸著鼻子,帶著哭腔說:“別謝了,還不如咱們直接摔死或者淹死呢。小天,你說你還救我們干嘛。他娘的,還不如那樣死的痛快。”
“什么他媽的北京香港的,我看我們都要去見馬克思了。”
周老二一邊說,一邊拍著腿,苦大仇深的樣子。
周老大則說:“不是老二,你到底怎么了。是不是哪受傷了。凈說那喪氣話。”
我也懷疑是不是周老二掉下來,撞到腦袋了。或者在水中缺氧太久。
腦子出問題了。
還是說,我們困在這山里。
他覺得出不去了?
也不會吧,經歷了這么多。他不會這么沒信心。
況且,這里還有空氣,肯定有辦法出去。
也不至于如此沮喪。
而周老二一抹臉上的水和鼻涕說:“怎么了?你們還沒意識到嗎?你們是忘了剛才山洞里的水里有啥了嗎?忘了聾啞大叔的舌頭,和張力身上的肉怎么掉的啦?”
“我們這一身的水,剛才掉進去還喝了好幾口。算是沒救了。偉大的布爾什維克還沒完成,世界人民還未得到解放。我們就這樣要白白犧牲了。”
原來。周老二擔心的是這個。
確實,在這山洞里的水里。
有那種附著在人體的小蟲子。
而我們剛才不僅泡在了水里,還都喝了幾口。
如果那種蟲子進了肚,也別想割下來什么能活了。
直接等死完了。
周老二的擔心不無道理。
但此時。
我又舔了舔嘴唇上的水。
感覺不對!
心里一喜。
對周老二說:“二哥,別哭了,這水沒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