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婉月一早醒來,好家伙,兒子女兒全不見了。

最可憐是連翹,這也算是鎮國公府的一等大丫鬟了,做事無一不是妥帖,為這蘇曉曉天天開溜這事,晚上都是她睡蘇曉曉院子的外間。

可她愣是沒聽見一點兒動靜,曉曉人就不見了。

以前曉曉出走吧,必須穿戴得整整齊齊,奶壺必須得帶上,再背上她裝零食的小包包。

這回,穿著睡衣就走了,奶壺和小包包也好好的在著呢,這太不尋常了。

加上蘇長河也不見了,一家子急得不行,趙婉月正準備人手去找呢。

兄妹兩進屋,看見齊齊整整的家丁丫鬟,都以為家里遭賊了,這是要去抓賊呢。

趙婉月拎著雞毛撣子,滿面怒容:“蘇曉曉,你又干什么去了,還有你,蘇長河,讓你好好看著妹妹,你倒好,自己也看丟了!”

蘇曉曉忙不迭點頭:【就是就是,怎么當哥哥的。】

蘇長河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蘇曉曉,妹妹這是要害死他啊!

果然,趙婉月被蘇曉曉這句話帶偏,看著蘇長道:“你過來,給我說說帶妹妹去那野了!”

“不是我帶妹妹,是妹妹帶我!”蘇長河被妹妹背刺,氣到不會說話了。

“那就更該打!”趙婉月毫不含糊的舉起了雞毛撣子。

蘇長河脫口而出:“是妹妹帶我去救康大哥了,對不對呀曉曉,你趕緊說句話啊!”

蘇長河朝蘇曉曉瞥去求救的目光,可蘇曉曉早就邁著小短腿,回屋抱奶壺去了。

好在康綸及時出現,忍著渾身疼痛杵在門框上說:“趙夫人手下留情,長河兄是去救了!”

趙婉月看著傷痕累累的康綸,把手上的雞毛撣子一扔,順勢給了蘇長河一腳:“還傻愣著干什么,還不快去扶你康大哥。”

蘇長河現在知道蘇曉曉為什么只治好康綸的手了,這是為了救自己一命啊!

蘇曉曉的心聲馬上就打了蘇長河的臉。

蘇曉曉嗦了一口連翹才給她準備好的奶,一臉的心滿意足。

【看見康綸這滿身的傷,娘親一定會把他留下,這樣沈輕語就奈何不了康大哥了。】

蘇長河心中微嘆了口氣,得,曉曉壓根沒顧及他的死活。

雖然心里這么想,蘇長河還是趕緊過去扶住了康綸。

他管康綸叫大哥,實際上,康綸于他而言是亦師亦友的存在。

趙婉月也疾步走了過去,滿臉關切的問:“怎么傷成這樣了,是誰干的?”

趙婉月雖然聽蘇曉曉提了一嘴沈輕語,可沈輕語不是死了嗎。

康綸努力扯出個笑臉說:“趙夫人,不妨事的,只是皮外傷。其實沒什么事,可曉曉和長河非要帶我來府上養傷,我明早一早就走。”

【還皮外傷,要不是我出手,康大哥的右手就廢了。這個沈輕語,硬生生把薛晨光帶偏了!】

趙婉月斂眉,這事跟薛晨光有關系?

她冷聲道:“走什么走,我早就告訴你就在府上住著,以前靈溪在,你怕影響她,也就罷了,如今靈溪吃住都在學堂,你就安心住著!”

康綸很是不好意思:“這太給你們添麻煩了。”

“別說了,這事兒我說了算,長河,把你康大哥帶到你旁邊那個院子里去住下,連翹,快請大夫來給康公子看傷。”

蘇曉曉把奶壺一放,拿起碟子里的點心吃了起來。

【還得是我娘,這樣康綸就不得不在我家住下了,薛若雪再本事,也不至禍害到鎮國公府上吧!】

聽蘇曉曉這么說,趙婉月更加堅定了把康綸留下來的決心。

趙婉月聽說康綸沒事,這才放下心來,看著康綸喝了藥睡下了才帶著蘇長河回了自己的院子。

趙婉月看了看外頭,連翹正看著蘇曉曉吃早餐呢,這才悄聲問:“長河,康綸是被誰傷的,我怎么聽曉曉提到了沈輕語,那沈輕語不是流放路上死了嗎?”

蘇長河也是一頭霧水:“娘,你也覺得這事兒奇怪吧,上次跟康大哥去和薛晨光打擂臺的時候曉曉就提起她了,可那時候來的只有薛晨光兄妹啊!我想著,曉曉畢竟還小,也許是記錯了。”

趙婉月挑眉問:“那時候曉曉就提了?”

蘇長河點頭:“對呀,她說沈輕語陰魂不散,還盯著康大哥不放,對了,曉曉的心聲里還說薛晨光贏了康大哥那幾首詩都不是他自己寫的,說是來自什么異時空!”

趙婉月越發糊涂了,上次薛晨光下帖子的時候,曉曉說過康綸是當朝狀元,薛晨光不過是前十,還說薛晨光并不十分看重這次科舉。

可薛晨光剽竊他人的詩作贏了康綸,又大肆宣揚自己是蔡老的關門弟子,這一系列騷操作,明擺這是為科舉造勢,這和曉曉的預言完全不一樣。

難道,是沈輕語的出現改變了薛晨光的想法,可是,沈輕語就算還活著,她戴罪之身,根本到不了京城。

趙婉月越想越糊涂,薛晨光這個人,以后還是要小心些。

康綸醒了之后,趙婉月又追問他到底是誰傷的的他。

康綸只得據實相告,他們一致認為薛晨光的動機就是不想讓康綸成了他科考的勁敵。

蘇曉曉卻不這么認為,不知道沈輕語用了什么法子,最近幫她收集信息的風兒花兒,總是不能窺見薛若雪行事的全貌。

他們只說薛晨光見了沈輕語一面,就非常生氣,夜里就直接去揍了康綸一頓。

蘇曉曉若有所思:【薛晨光不是心狠手辣的人,親自毀了康大哥的手,怎么都不像是他會做的事,一定是他的好妹妹從中作梗了。】

趙婉月聽蘇曉曉這么說,便問:“康綸,你與那薛家姑娘,可有什么過節?”

康綸連忙搖頭,他連薛若雪長什么樣都沒見過。

趙夫人這么問是什么意思,他心里只有靈溪啊!

“晚輩只在擂臺那次見過她一面,曉曉和長河都在,我連她長什么樣都不知道。”康綸滿滿的求生欲。

趙婉月笑了:“你這孩子,沒有就沒有,怎么緊張成這樣了。”

蘇曉曉嘆了口氣:【你跟薛若雪沒瓜葛,可薛若雪已經死了,占著她皮囊的另有其人啊!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