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玉濃:“七年前公子遺失一物,我正好撿到。如今想將它歸還給您。”
“丟了的東西,本尊不會拾回。”
“滾開。”
陰冷戾氣,不近人情。
他和當年那如同暖陽春風的皎皎君子已完全不同。
蘇玉濃沒有被嚇退,她的紅衣高高卷起,廣袖在她的驅動下,遮擋住大多數人視線,只讓面具男子看清她手中之物。
天絕門世代單傳的金玉卦在她手中熠熠生輝,卻難抵她冰肌玉骨引人注目。
空白的金玉卦在她手里顯字:“斷筋再續,龍骨重生。”
面具男子原本就暗的眼眸更加黑沉:“滾。”
斷筋再續?龍骨重生?
他的手搭在腿上,半點不信。
“公子,我即將回啟都蘇家,您隨時能來找我拿回遺失之物。”
廣袖落下,蘇玉濃手里的金玉卦回歸空白。
她讓開了路。
面具男子點了點輪椅,黃金巨蟒繼續拉著他離開。
他們走之后好半響,客棧才恢復正常。
蘇如夫人走到蘇玉濃身邊,拉著她的手:“玉濃,往后見到剛剛那樣危險的男子,記得躲開,免得有危險。”
她現在死了,蘇家好用的棋子,可就少了有一顆。
蘇玉濃:“是。謝姨娘提醒。”
如夫人:“乖孩子。我們還是立刻啟程回啟都吧。”
“嗯。”
……
半月后,蘇玉濃一行人回到了啟都,奢華的馬車在鎮國將軍府門前停下。
車簾撩開后,蘇如夫人踩著仆人的背下馬車,緊接著蘇玉濃直接跳下馬車。
蘇玉濃按照如夫人的要求戴了面紗,蒙住了驚世容貌。前來迎接他們的府邸下人只覺得這接回來的嫡長女粗俗不堪,哪怕是蘇家嫡長女,未來也不會有大前程。
蘇蓮被搶了先,原本心里不快,但看見就連下人都本能看不起蘇玉濃的樣子,她就笑了起來。
嫡長女又如何?生得漂亮又如何?在蘇家,沒有才學,沒有倚仗,就是會連下人都看不起。
“將軍夫人,嫡二姑娘,嫡大姑娘。恭迎您們回府。”
府邸門口,領頭嬤嬤率領下人齊齊行禮,聲勢浩大,排場十足。
蘇如夫人對此十分滿意,喬嬤嬤這老東西,還算得她的心,當年幫著坑殺了先頭夫人,現在又愿意幫忙蠢化蘇玉濃這小蹄子。
蘇如夫人:“濃兒,你還記得喬嬤嬤吧,以后就由她伺候你,教你規矩,她見多識廣,入府之前還在王府待過。你聽她的,定能摸清皇家喜好。”
“當然還記得,喬嬤嬤當年照顧我和我娘很貼心。”
蘇玉濃看著喬嬤嬤那張熟悉的臉,面紗底下戾氣橫生。
就是這個老叛徒,賣主求榮,幫著如夫人坑害她娘親。如果不是喬嬤嬤幫忙,那些壯漢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娘親的房間。
這樣的叛徒,蘇玉濃怎么會忘記?
這樣的叛徒,她得親自剝其皮肉飼蠱蟲,碾其筋骨做花肥,才能解恨。
“記得好,記得好,這樣你在將軍府才不會覺得陌生。”
蘇如夫人一連說了兩個好,接著又說:“喬嬤嬤,你引玉濃去藏金院,她走丟之前一直住哪兒,現在住回去,會更熟悉自在。”
先頭夫人死在藏金院,蘇玉濃住進去,說不定會時時刻刻被噩夢纏繞。
喬嬤嬤:“是,夫人。”
“大姑娘,請您跟我來。”
喬嬤嬤姿態放得低,仿佛并未因為嫡長女走丟十年有任何嫌棄。但心里卻根本看不起她。
蘇玉濃裝作未察覺她的低看,跟在喬嬤嬤的身后。
鎮國將軍府因為箴言的緣故,這些年在啟都混得如魚得水,家里未嫁的女兒去哪兒都被人捧著,男子在外也步步高升。故而府邸修建得十分奢華,就連主院附近的獅子都是純金打造,院落布置有致,奇花異草無數。
然而,越是接近藏金院,周圍就顯得越衰敗荒涼。
“喬嬤嬤,藏金院附近是一直沒人打掃嗎?”
喬嬤嬤:“九王大選妃在即,府邸里的人都在忙著為各個小姐籌備大選妃,所以分不出人手來打理你的院子。不是故意薄待冷落大姑娘。”
蘇玉濃:“原來是這樣,倒是我剛剛想茬了。”
分不出人手?鎮國將軍府內仆人成群,怎么可能分不出來?分明就是故意排擠冷落她。
這樣也好,主動接近她院子的人少些,她反而自在。
喬嬤嬤:“大姑娘,到了。”
“嗯,到了。”
蘇玉濃站在熟悉的院門前,看著花蜘蛛來回爬動結絲,一雙膩雪妖白的雙手搗爛蛛網,撫著木門上的暗紅印記。
那是她娘親自盡時的鮮血染紅。
七年過去,鮮紅褪去,當年的絕望和恨意卻越加清晰。
那時候她無能為力,現在卻可以用所有仇人的鮮血,獻祭撫慰娘親的在天之靈。
“嘶。”
花蜘蛛爬到她的手背,還咬了一口。
蘇玉濃猛然將蜘蛛甩了出去。
“大姑娘,你被蜘蛛咬傷了,我去幫你傳大夫,你先自己回房等我。”
喬嬤嬤假意關懷,然后急急忙忙的離開。
找大夫?
呵,她才不會給蘇玉濃找大夫,這么說,是要蘇玉濃不自己傳大夫。
出售蜘蛛的人說了,蛛毒入體,只要半個時辰內未清理,就會持續發揮作用,只需要半年時間,被咬過的人就會癡呆。
蘇如夫人根本沒想讓蘇玉濃好好活著。
天際冷霾壓下,像是要醞釀一場風暴。
蘇玉濃看著跑遠的喬嬤嬤,又看了看地上已經死透的蜘蛛,薄唇淡起:“毒蛛再毒,又能奈我何?”
她淡然的推開了院落大門,卻在看清院落內景象的時候起得鼓起了臉。
“七師兄,你怎么在這兒?”
庭院正中間,風化老舊的石桌上擺放著一套與其格格不入的奢華茶具,石桌旁錦繡青衣的俊美男子手持玉杯,溫雅無雙,俊朗不凡。
“啟都水渾,魚龍混雜。師尊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啟都,師門上下也怕你在外受了委屈沒人傾聽,所以讓我來守著。”
蘇玉濃疾步過去,推攘著青衣男子。
“胡鬧,天絕隱門入冊弟子,輕易不涉天下事,外出可超過兩個月,否則就要從天絕冊上除名,多年修行的武功也會盡毀。這些規矩,你們是都忘了嗎?回去,你立刻給我回隱門。啟都的事情,我一個人能辦。”
天絕隱門神秘不可測,目前所知道的隱門九位弟子,七位師者,皆是單拎出來,就能轟動九州的大人物。
大朝重臣,在隱門卻只配燒火,可見其門派招收弟子的要求有多高,一如隱門,便如凡人飛升。
也正因如此,收錄進天絕冊的隱門中人,輕易不涉凡塵事。否則會被天絕冊自動除名,廢除天絕武功,淪為普通人。
蘇玉濃雖然是隱門團寵小師妹,但因為有仇未報,有恩未還,且有執念在身,天絕冊錄不上她的名字,她才能想在外多久,那就多久。
她能在外隨便造,七師兄卻不行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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