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故意抬升價格,還是真的對這根小樹枝勢在必得?
而且。
當著歸原宗的面故意抬價,不論那金色包廂里的是什么人,未免也太自視甚高了一些。
然而緊接著。
就有一個中間的包廂,傳來一個妖嬈而又魅惑的女聲。
“三千五。”
昏暗的拍賣場內靜默了一秒,穹頂上七星八陣閃爍著細碎的光芒。
金色包廂里的人頓了頓,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,淡淡道:“三千六。”
“三千七。”那女聲里隱隱含著笑意,好似仙樂般動人心弦,但又在像是明晃晃地告訴眾人“我就是故意的”,勾得人心生惱怒。
“三千八。”金色包廂毫不在意地繼續加價。
“三千九。”
“……四千。”歸原宗繼續出價了。
“四千一。”金色包廂里的人眼皮子都不抬地說道。
“四千二!”那女聲搶先說道。
“四千三。”歸原宗只得再次跟進。
……
拍賣場中一片沉寂。
原本還躍躍欲試想要繼續跟下去的人,都停了下來,目瞪口呆地望著這三方爭價的場景。
拍賣場里,各個都是有權有勢的人,互相別苗頭爭風的事情也不是沒有,但做事不能做絕,大家彼此都還留有余地。
更何況,對于歸原宗這樣風頭正盛的名門正派,眾人不免要禮讓幾分。
這金色包廂里的人到底有什么來頭,竟然像是要跟歸原宗死磕到底。
還有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女人,活脫脫是來攪渾水的,也不怕出了門去被人尋仇報復。
不一會兒,價格就已經飆到了不可思議的天文數字。
“六千七。”歸原宗報價的那人,聲音里已經隱隱有了幾分咬牙切齒。
“六千八。”中間包廂里的那個女聲還是又勾人又笑嘻嘻的樣子,她像是知道兩人都不愿放手,所以故意在其中橫插一腳。
“七千。”而金色包廂里的男人就好像所有靈石都只是一個數字,不斷跳價,出手闊綽得令人難以置信。
“七千一!”那個女聲馬上跟著喊。
歸原宗青白色的包廂里沉默了。
七千塊上品靈石,已經差不多是歸原宗這樣的大門派,一年的營生了。
只能說江山代有才人出。
這一場拍賣會竟然冒出了兩個不知來頭的瘋子,簡直就是撕掉歸原宗的臉往地上踩。
眾人都靜默地看著這出群魔亂舞。
生怕被颶風呼嘯而過時的尾巴不小心掃到,遭了無妄之災。
就連拍賣師的手都在顫抖。
不過背靠瑤光閣,他倒不是很怕,只是為這天文數字的價格而心折。拍賣師敲了敲手中的小木錘。
“七千一一次。”
“七千一兩次。”
眾人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。
難道這根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樹枝,就要落進那個女人手里了?
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,能付得起這筆巨款嗎?
“七千……”金色包廂里的男人緩緩開口。
“七千五!”歸原宗青白色的包廂里驟然喊道。
這一聲如此嘹亮,不加以掩飾,眾人一下就認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,正是歸原宗的宗主杜漸升。
只見隔著包廂的結界,那道模糊的身影站在窗口前,寫著數字的符箓漂浮在半空,散發出的光芒將整個拍賣場照得亮如白晝。
這彰顯了宗主那無比強大的靈力,也是一種無言的威懾。
拍賣師激動得臉都紅了,他亢奮地敲著木槌。
“七千五一次。”
“七千五兩次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最上方的金色包廂,這個一直以來出價從不停頓的男人會不會再加價呢?
然而那個包廂里卻沒有說話了。
“七千五三次,成交!”拍賣師猛地落錘,發出一個清脆的響聲。
一錘定音。
而那個金色包廂里的男人,卻忽地站起來,轉身離去。
他走得是如此干脆,甚至沒有再多看展臺上的那根樹枝一眼,絲毫沒有爭價后失敗的惋惜和錯愕。
徒留歸原宗宗主還站在青白色包廂的窗口前,他符箓的光輝還未散盡。
那個碩大的“七千五”的字樣,提醒著在場的每一個人。
——他揮斥了等同于歸原宗一年流水的巨款,買下了一截黑撲撲的小樹枝。
這根小樹枝是真的無價之寶嗎?
還是歸原宗宗主爭上頭了,成為了這一晚真正的大冤種呢?
沒有人知道。
不過,這歸原宗手里七千五百塊上品靈石的樹枝,一定會在相當一段時間內,成為圣荒大陸里眾人津津樂道的談資。
就像沒有人知道。
那個淡金色包廂里的男人一路走出拍賣場長長的走廊,來到一處沒有人的角落,然后身形飛速變化。
他的身高驟然矮下去一大截,幾乎拖地的長發縮短到及腰的長度,寬厚的肩膀也變得小巧精致。
“他”,變成了“她”。
“噗——哈哈哈……”變回了本來面目的祝靈昭甚至沒空去管松垮垮滑落肩膀的衣服,捂著嘴笑得直不起身來。
真的。
也不能怪她走得那么干脆利索,再晚一秒鐘,她怕她都要忍不住當場爆笑出聲來。
而溥云深就斜倚在墻上,臉上笑意盎然,顯然也覺得很有意思。
當眾人的注意力都在歸原宗那邊時,并沒有察覺到,偶爾也跟了跟價的純白包廂,也在最后金色包廂里的男人轉身離去時,一同離了席。
“如何?滿意了?”溥云深笑著問。
“超爽的!溥云深,我們發財了!”祝靈昭振奮握拳,興高采烈地歡呼道,“你看到了嗎?那個杜漸升的老臉都綠了!”
盡管對于眾人來說,隔著結界,只能看到模糊的輪廓。
但是祝靈昭一場拍賣會下來,輕輕松松就將每一個包廂里的人看得一清二楚,尤其是當他們不知道自己能被看見時,那各種各樣原形畢露的樣子,令小魅魔大開眼界。
只有同樣能看見的溥云深,才知道祝靈昭高貴端莊地坐在那里裝神秘,臉上的表情因為憋笑而變得有多扭曲。
不能因為別人看不見。
就在那里徹底放棄表情管理啊!
過程中,溥云深都看不下去了,一直隔著包廂使眼色,讓放飛自我的少女注意一點。
想到杜漸升實則在包廂里大發雷霆,臉色鐵青。
溥云深也“噗嗤噗嗤”地笑:“他怕是回了歸原宗也不好交代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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