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緊握著分尸刀,警覺地盯著那先生。
他并沒有立即往前,只是冷眼看著我。
“你們可不只是一個人。下來吧,兩個一起或許有點兒機會。”
“舒子徽那老王八人呢?”我啞著嗓子開口。
那先生沒回答我。
只是盯著我的同時,目光時而瞥一眼車上。
顯然,他同樣發現了壬河。
僵持了好一會兒,村口石屋那邊又出來了一些人。
不過都是些普通的村民,張望我們一眼,就迅速退入了屋子里頭。
壬河,終于從車上下來了。
我們兩人對峙他一人,那先生點了點頭,神色滿意不少。
他忽而往前踏步,腳踩著的方位,極為刁鉆特殊。
一轉眼,他居然都到了我面前!
此前,我見唐先生這樣走過,舒子徽也展露過一二。
這個先生,水平不如唐先生游刃有余,更沒有舒子徽那樣自然。
可對我來說,這還是無解的招式。
我揮起分尸刀,想要給這先生一擊。
可我卻沒能劈中他,明明我劈的很準,卻劈歪了,他抬手,那人形符就要打在我的身上!
我只覺得周身一寒。
眼看下一瞬,我就要失去行動力,魂魄被收走。
那先生的身體忽然一僵,他雙眼瞪大,一聲悶哼中,卻直接朝著后方倒下……
我呆愣了一下!
他倒地的瞬間,從他褲腿里頭,肥碩的灰太爺鉆了出來。
它的嘴巴上沾著血,那先生的胸口,擴散出一團血跡。
兩片符散落至地上。
我沒敢動符,直接拽住那先生的雙腿,將他往后拉扯。
一轉眼,我就將他塞進了后排座,又讓壬河上了副駕駛。
我立即回到駕駛座上,調轉了車頭,朝著反方向行駛而去。
這期間,壬河一直警惕無比地盯著那先生,生怕他醒來。
我將車開出一大段距離之后,又離開了正常的路面,往前開了幾公里。
周圍的地勢變得復雜了很多,凹凸不平的小山丘,遮擋了絕大部分的視線。
再下車,我和壬河去后邊兒的車廂里頭找出來了繩索,將那先生五花大綁起來。
期間我還檢查了一下他胸口,發現灰太爺只是咬傷了一個地方,并沒有將他心口咬穿,否則他就不是昏迷,而是喪命。
確定他沒大礙之后,我想起來了另一件事兒。
我掐開了那先生的嘴巴,又用分尸刀,在他嘴里頭撬了兩下。
壬河皺了皺眉,道:“他能給我們舒家的信息,甚至還有路線,你弄他舌頭做什么?之前要割你舌頭的,是那馮瑤。”
我白了壬河一眼,讓他別過度聯想。
接著,我收起分尸刀,一手掐著那先生的下巴,一手重擊他后腦勺。
噗的一聲,三顆銅珠從他口中射了出去。
壬河眼中透著驚色,眉頭卻緊皺成了疙瘩。
我這才掐了那先生的人中,將其弄醒。
那先生剛睜眼時,眼神是渙散的,下一瞬,卻變得極為警覺。
他悶哼了一聲,猛地掙扎起來。
只不過,他身上的繩索綁的很死,根本掙脫不開。
再下一刻,我注意到他臉頰兩側的肌肉動了動。
可他的眼神,只剩下驚惶了。
這過程中,我就一直蹲在他身旁,露出饒有趣味的表情。
“唐家的人,不得不說我很佩服。一旦被抓住,居然第一瞬間都是尋死。”
“唐先生我不知道名字,他就死了,不過,你就沒那么容易死了,沒注意到自己少了點兒東西嗎?”
我話音落罷的瞬間,那先生口中又溢出了一絲血來。
我眉頭頓時緊皺,一把就掐住他的下顎。
只聽輕微的喀嚓聲,他整個下巴都脫了臼。
從他微張的嘴巴里能瞧見,他舌頭正在不停的冒血,我發現的及時,沒被他把舌頭咬斷。
“確實很狠厲,看來,這舒家和唐家對自身的秘密,都保護的極為嚴密。”壬河喃喃開口。
那先生的目光卻變得通紅,甚至欲噬人!
“生命誠可貴,死了,可就沒了。”說這話的時候,我還盯著那先生。
他眼神冷漠,一絲的動搖都沒有。
我皺了皺眉,將那先生拽起來,又往后排座塞去。
壬河奇怪的問我,為什么不多逼問兩句?
我搖搖頭,告訴壬河,這人肯定不會說,他眼神太決然了,還有,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,恐怕怎么折磨都是浪費時間,倒不如我們先去跟上舒子徽,不然我怕他走了太遠,不好追。
壬河眼皮狂跳了一下,點點頭,說的確如此。
那先生已經被我塞進了后排,他瞳孔緊縮,眼中透著的情緒是愕然不解,最后變成了不信。
我又看了壬河一眼,道:“等到時候追上了舒子徽,他肯定好奇我們怎么找到他的,說不定還直接跟去了舒家,我就把這人丟出來,說是他帶的路。”
壬河面色微變,不再多言,直接上了副駕駛。
那先生發出嗚嗚的幾聲,似是憤怒和惶恐。
回到駕駛室上,我喊了灰太爺一聲,它就趴在了方向盤前邊兒的儀表臺上。
灰太爺通靈,早已明白了我的需求。
它腦袋沖著西北側,斷尾動了動。
我發動油門,就這樣從戈壁灘上往前開去。
我自言自語的說了句,西北舒家,還真是一直往西北走?
從后視鏡瞥了一眼那先生,他的臉已然變得蒼白一片。
戈壁不好走,行車很慢,遇到有山丘的地方,又要繞行。
灰太爺尋人的本事,讓我漲了新的認知。
怪不得灰叔能找到我,而且速度還那么快,直接一個方位指向,還能慢嗎?
差不多開了一個夜晚,等天蒙蒙亮的時候,我們差不多到了戈壁灘盡頭。
再往前,是一座很大的矮山!
山下是一片黃沙,整座山同樣是黃沙遍布。
側邊,能瞧見一望無際的沙漠。
戈壁灘上好歹時而有一蓬駱駝刺,這沙漠之中,就無半點兒生機。
車到了這里,便不可能再進去了。
灰太爺上了我的肩膀,我和壬河將那先生從后排拉了下來。
那先生顯得格外疲憊,滿是血絲的眼珠,身體發顫。
我順手給他脫臼的下巴按了上去。
他第一句話,就顫栗地說道:“這絕不可能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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