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忠聞言頗為無奈,只能道:“王爺稍安勿躁,我這就回府,將此事告訴祖父。”
“去吧去吧。”胤礽一臉不耐煩的揮了揮手。
“是。”和忠應了一聲,連忙退出去了。
如果不是祖父讓他過來,他真不愿意在這兒多待片刻。
胤礽從前雖然囂張跋扈了點,可還是聽勸的,尤其是他們赫舍里氏一族的人,在胤礽面前很有臉面。
至于現在?
他覺得胤礽也太喜怒無常了些,自己今日才來拜訪的時候,他還高高興興的,沒一會兒就變了臉,此時更是瘋癲。
和忠回去之后,迅速沐浴更衣去見索額圖了。
“王爺那邊如何了。”索額圖望著自己的長孫,一臉急切道。
昨夜下了那么大的雨,胤礽的別院就在水邊,前后都有河,索額圖實在擔心,一早就讓和忠過去瞧瞧。
“回祖父的話,王爺平安無事,倒是暢春園出了事兒,祖父可有耳聞?”和忠一臉凝重道。
“暢春園能出什么事兒?”索額圖聽了自家孫兒的話后有些錯愕。
暢春園的確是依水而建的園子,不過當初在改建的時候,肯定方方面面都考慮過的,尤其是防洪這方面。
昨夜的雨雖然大,到處都有積水,但也不至于淹了暢春園。
“到底出什么事兒了?”索額圖連忙問道。
自打他被皇上強行要求致仕后,消息就沒有從前那般靈通了,就算他在朝廷還有人,也私底下收集各處的消息,但畢竟比不上從前。
那時候的他位高權重,就算他不開口,都有人上趕著巴結,把消息送到他這兒,現在嘛,一切都要依靠家族了。
人走茶涼。
“王爺也不知怎么想的,吩咐自己安插在暢春園里的侍衛,趁著昨日半夜雨最大的時候,把皇上住的清溪書屋與后湖相連的堤壩給挖開了。”
和忠的臉色有些蒼白:“昨夜雨太大,王爺的消息也不靈通,皇上昨日下午就聽了雍親王的話,搬到了延爽樓避險,是以……咱們王爺不僅做了無用功,還打草驚蛇,皇上震怒,命人徹查此事。”
索額圖聽了和忠的話后,只覺得一陣眩暈,腦子里一片空白,半晌都緩不過勁兒來。
“祖父!”和忠大驚失色,連忙上前查看,幫他撫摸胸口順氣兒。
“愚蠢,愚蠢至極。”索額圖喊完后,老淚縱橫:“完了,胤礽玩了,我們赫舍里氏一族的好日子也到頭了。”
“那清溪書屋是什么地方?那是皇上的寢宮,除非后湖的水淹出來,不然根本不可能淹沒清溪書屋,清溪書屋地勢比后湖高,把堤壩挖開又有什么用?”索額圖使勁拍打著桌子:“除非……除非這雨再下個兩三天,可老天爺并不作美呀,他為何如此愚蠢?”
胤礽不與他商量就做了這樣的事,索額圖又氣又急。
“他真要想出手,等雨再下一日也不遲,那么早跑去挖,就算皇上還住在清溪書屋,也能發現堤壩垮了,趁著還沒淹沒之前,便趕緊換地方了,更別提……皇上早就讓雍親王給勸走了。”索額圖說著說著,又差點背過去了。
“祖父息怒,祖父息怒,身子要緊。”和忠連忙勸說道。
“早知他如此扛住事兒,越來越瘋癲,我們就不該在期望他能坐上那個位置,一步錯,步步錯,悔之晚矣,悔之晚矣!”索額圖癱坐在椅子上,整個人就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氣一樣。
和忠被嚇到了,連忙讓人去請大夫。
“祖父,咱們該如何應對?”和忠也不忍心再打擾自己的祖父,可祖父是家里的主心骨,他不得不問。
“從今日起,誰也不許再和理親王私下接觸,吩咐家里的子弟們,給我夾著尾巴做人。”索額圖強撐著坐起身來,沉聲說道。
“可是祖父,理親王還分布我們殺了雍親王,此事我們該如何回話?”和忠響起胤礽之前吩咐的事,硬著頭皮問道。
索額圖聽了他的話后,險些沒被氣死。
胤礽那個混蛋,是想讓他們赫舍里氏抄家滅族嗎?
“無知蠢貨,他真要有本事,有膽量,就像人家雍親王一樣,不畏風雨,不畏艱險,跑去皇上面前巴結呀,他倒好,自己胡來,把爛攤子丟給我們收拾。”索額圖說著揮了揮手:“他已經瘋了,從今日起,別再搭理他。”
胤礽能不能順利度過如今這關,都尚未可知呢。
有人敢對皇上下手,皇上這回肯定不會善罷甘休,定會一查到底。
如果查到胤礽頭上,胤礽這輩子就完了
索額圖實在想不通,想不通胤礽為何會這么做。
他就不能再等等嗎?
他們已經商量好了,等皇帝今年南巡再動手,算起來也就兩三個月了,他為何就沉不住氣呢?”
……
因昨夜雨下的太大,各處的宮人們都在躲避大雨,沒人在外頭走動,就連巡邏的侍衛們,也因為風雨交加,到處都是積水的緣故,只在附近積水較淺的地方巡邏。
加之皇帝昨日又離開了清溪書屋,皇帝身邊的侍衛只在延爽樓附近巡邏。
沒有人瞧見那堤壩到底是被誰挖開的。
皇帝聽了梁九功的稟報后,當然不會死心,讓他們繼續徹查此事。
胤礽來給皇帝請安時,已經是第二日了。
暢春園的積水已經全部被清理干凈了,清溪書屋后頭的堤壩也重新修建好了,皇帝看著神色如常,所有的一切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胤礽見皇帝和自己說話時依舊和過去一樣和顏悅色的,頓時放心了不少。
“胤礽,朕打算九月初南巡,你可要與朕同往?”皇帝看著胤礽,笑著問道。
胤礽見皇帝不僅搬回了清溪書屋,還笑得出來,可見他并沒有被那件事影響到。
“啟稟皇阿瑪,兒子想跟隨皇阿瑪南巡,一路上也好伺候皇阿瑪。”胤礽連忙說道。
“好,那就由你和老大一起陪朕南下,其他皇子留下鎮守京城。”皇帝笑道。
“皇阿瑪英明。”
等胤礽走了后,皇帝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冷漠……
如果這事兒真的是老二做的,那就別怪他這個皇阿瑪心狠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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