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太子,你是朕唯一的嫡子,也是朕親手養大的孩子。”皇帝眼中滿是不舍。
兒子幼年時總喜歡賴在他身邊,貼心又乖巧。
想想難產而死的嫡皇后,皇帝真不忍心把太子給廢了。
可這幾年,太子的所作所為實在叫他寒心。
他若再護著太子,把這江山社稷交到太子手上,那這天下,恐怕真的要毀了。
老祖宗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,也要拱手讓人了。
他不僅是一位阿瑪,更是帝王。
為了這江山社稷著想,他必須選出最優秀的繼承人。
而這個人,不是太子。
“胤礽,你這幾年的所作所為讓朕很失望,以你的品行,根本不配再做儲君,你若不是嫡子,不是朕親手養大的孩子,朕早就把你廢了。”皇帝狠了狠心,沉聲說道。
他不能再這么拖下去了。
這幾年,他給了太子太多機會,可太子卻一次又一次讓他失望。
他總覺得兒子會改,可太子卻變本加厲。
“繼承大統者,不僅要品行好,也要能服眾,能讓你的兄弟和朝中大臣們擁護你,而你呢?你樹敵越來越多,在旁人眼里,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。”
皇帝說著微微一頓:“加之你又瘸了腿,若讓你登基即位,必定會被天下人恥笑,笑我愛新覺羅氏一族無人。”
皇帝也不想把兒子打擊的太狠,免得這小子尋短見。
他雖然不想讓胤礽做太子了,但也會封他為親王,榮華富貴不愁。
皇帝起身輕輕拍了拍太子的肩膀,想把太子拉起來,太子卻跪在地上,說什么也不肯起來。
“太子,你早就不是年幼的孩子了,何必如此?”皇帝強忍著心中的怒氣,站起身來,對梁九功道:“派人把太子送回去,傳朕旨意,讓南書房大臣們進宮。”
“是。”梁九功應了一聲,剛想派人去傳旨,耳邊卻傳來了太子的哭聲。
“皇阿瑪!”太子抱住了皇帝的腿,哭的很傷心:“兒子知道,兒子讓皇阿瑪失望了,兒子這幾年做了太多的錯事,兒子不求皇阿瑪原諒,只求皇阿瑪最后再給兒子最后一次機會。”
太子一邊磕頭一邊道:“求皇阿瑪再給兒子半年時間,要是這半年內,兒子無法達到皇阿瑪的要求,就算皇阿瑪不廢兒子,兒子也沒臉當這個儲君了。”
他若現在被廢,那接下來就算他真的造反,也很難成事。
皇帝要是沒了,自己又不是太子,那其他所有皇子都有繼位的可能。
難道自己到時候還能把所有的兄弟們都給殺了嗎?
他倒是不在意這些人的死活,他們的存在對他來說便是一種威脅,死了倒好。
可……他沒有把握能把所有人都除掉。
只有他還坐在這儲君之位上,皇帝死了,他才能名正言順繼位,誰也休想和他搶。
所以,他現在一定不能被廢。
若換作從前,兒子這樣苦苦哀求,皇帝肯定會于心不忍。
但是今日,他是鐵了心要廢太久了。
皇帝一腳把抱著自己腿的太子踹開,往偏殿外頭走去。
太子一臉狼狽的跪在地上。
他看著遠去的皇帝,緊緊捏住了拳頭。
原本,他只想要皇位,沒想要皇阿瑪死,可皇阿瑪居然對他這般無情,把他往絕路上逼,那就別怪他這個兒子心狠手辣了。
在箭亭等消息的胤禛等人聽說皇帝傳召那些在南書房行走的官員,便知道太子的事要有個結果了。
“皇阿瑪去年也召見了這些大臣商議廢太子的事,結果他老人家自己反悔了。”胤祺說著笑了笑:“也不知今年會是什么結果。”
“我估摸著,也是雷聲大雨點小,十有八九和去年一樣,只是走個過程,皇阿瑪還是會護著太子的。”胤禟一邊把玩著手里的弓,一邊笑道。
“我看不一定。”胤禵射出一箭正中靶心。
他轉過頭看著自己的兄長們,臉上露出了笑容:“你們都說我是個武夫,腦子不太聰明,可依我看,太子連我這個武夫都比不上呢。”
如今的太子,不僅又蠢又笨,還時常發瘋,這樣的人還怎么當儲君?
“不錯,皇阿瑪是明君,在皇阿瑪心里,江山社稷最要緊,以太子這幾年的所作所為,早就該被廢了。”胤祥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:“咱們等著便是。”
胤祺聞言正想開口,卻發現自己身邊的太監張錄急匆匆跑了過來:“給各位爺請安。”
“打探到什么消息了?”胤祺連忙問道。
“回爺的話,太子爺方才回毓慶宮了,他在路上一會兒哭一會兒笑,就跟瘋了一樣,可嚇人了。”張錄立即稟道。
胤祺聞言眼前一亮,看向身邊的胤禛:“難道他真的被廢了?”
若真如此,他家四哥就有機會成為太子了。
胤祺十分激動,對張錄道:“好好盯著去,若是有消息,立即回來稟報。”
“是。”張錄應了一聲,連忙去了。
與此同時,南書房里,皇帝再一次提起了廢太子的事。
去年,他也提了,不過在幾位大臣勸說下,他又反悔了。
可這回不一樣,因為太子的腿無法恢復。
當然了,這不過是個導火索罷了。
皇帝想廢太子,并不是因為他腿瘸了,而是因為他對這個兒子徹底失望了。
他無法說服自己把這江山社稷交到太子手上。
“太子這幾年的所作所為,實在太出格,他也難堪大任。”皇帝說著緊緊皺眉:“加之他瘸了腿,無法再繼承皇位,朕打算廢太子。”
眾人早就等著這一天了,該怎么說,該怎么做,他們也心中有數。
這些南書房行走的大臣,都是皇帝的心腹,去年還有人攔著,不讓皇帝廢太子,因為他們知道,皇帝根本舍不得。
可今年不一樣了。
太子此言一出,這十來位重臣立馬附和:“皇上英明。”
皇帝:“……”
他知道太子越來越不得人心,卻沒料到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。
居然沒有一位大臣勸阻。
罷了罷了,廢就廢吧。
“你們去擬旨吧,廢太子胤礽,貶為親王,封號“理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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